在常宁罗桥下冲村新屋袁家，有一种龙灯因带“字”而别具一格，流传数百余年经久不衰，颇负盛名——

　　本报记者 许珂

　　28盏灯组成各种词句诗文，妙趣横生。■李成宇 摄

　　8月30日晚，在“欢乐潇湘”全省文艺汇演决赛(衡阳专场)的开场秀上，28名年轻人身着中式对襟大红衣裤，举着28个不同字样的灯笼在一长者的令旗指挥下，随着队形的变化排列成七言诗、五言诗、多幅对联、四字牌匾……其鲜明的传统特色、独特的文化底蕴、巧妙的艺术构思，赢得现场观众雷鸣般的掌声。

　　“这是常宁大型原创节目《灯舞家园情》，它以常宁罗桥镇新屋袁家‘字灯’为原型，通过舞蹈再现我市这一传统民俗。”常宁市文化部门相关负责人向记者解释道。

　　由有600多年历史的新屋袁家开基祖

　　记者在采访中了解到，新屋袁家整个古村同姓聚居，其先祖袁应民(字旻)祖籍河南濮阳。元明时期，作为明太祖朱元璋的得力部将，袁旻以文韬武略、英勇善战著称，在衡州卫(今衡阳)任指挥使。新屋袁家始建于明朝后期，规模重建于清朝康熙57年。建筑群内村巷回环、飞檐高啄、厅屋纵合，建筑别具一格。村后山峦重叠，树木参天，曲径通幽。

　　“新屋袁家最兴旺的时候有300多户，是一个极具袁氏特色的完整古村落体系。”追溯历史的轨迹，“常宁字灯”第21代传承人袁运生告诉记者，新屋袁家已有600多年的历史。300多年前，袁氏先辈购汤姓地基大兴土木另建袁氏新宅。在清康乾时期，新屋袁家光书院就有三座。其中，康熙年间的六峰书院，乾隆年间的思乐斋书院，均闻名远扬。而村民代代相传的“字灯”，则充分体现了村里以诗书传家的古风。

　　相传，“字灯”由袁应明创作遗传，以一首七言绝句为基础。在清康熙年间，“字灯”由新屋袁家开基祖、袁氏第12代永权公得以充实和发展；咸丰年间，第16代袁绣山又对其表演形式进行了极大的丰富，将“字灯”从原来的24个字增加至现在的28个字，还将某些字进行了修改，如将“乾坤”改为“天悬”等。诗曰：“天悬镜映月华中，玉树千枝花吐红。鲜色物浓春绣锦，烟凝柳苑拂薰风。”

　　然而，在文化大革命时期，“耍字灯”曾一度失传。据袁氏后人袁贻菘回忆，直到上世纪80年代初，“耍字灯”传给了其侄袁谋俊和袁谋凌。2015年春节，村民为了进一步传承和保护这一文化遗产，将已十多年未耍的“字灯” 又组织起来。

　　“耍字灯”是当地独有的春节文化

　　字灯随令旗巧妙变化

　　说到“耍字灯”，今年42岁的“常宁字灯”第21代传承人袁耀辉娓娓道来。

　　耍灯前，先用木材做28个约40×20×30cm长方体的灯笼(这28盏灯象征着新屋袁家28支人口)，然后下面用一根长约2米的木棒把每个灯笼支撑起来，四面糊好白纸后，在灯笼的正反两面写上字，每个字写一个灯，两侧画花草虫鱼十二生肖等，使字灯更具诗情画意。

　　然后，再选28个青少年，头戴红黄相间的礼帽，身着中式对襟大红衣裤，每人手持一盏灯笼，由一名长者举着彩旗指挥“捡”字。随着指挥者的彩旗号令，队列不断变换，在跑转的过程中持灯者时而双手高举，时而横于腰旁，有时又上下摆动，使方灯一高一低，或呈波浪形变化。跑转数圈后，一声锣响，持灯者即举灯排列成“大对联”、“小对联”、“大、小灯山”等造型，使字灯组成有意义的字句。如此反复表演，使28盏灯组成各种词句诗文，妙趣横生。

　　“我们根据回文诗形式，使每个字从前到后、再从后到前可以连环。这种‘耍字灯’，充分体现了袁家的家学渊源和文化传承，也成为新屋袁家独有的一种春节文化。”袁运生说，这种字灯在湘南颇负盛名，流传300多年经久不衰。除了可“捡”五言、七言、对联、牌匾之外，还可排出许多古时行兵打仗的阵势，诸如：一字长蛇阵、二龙出水阵、四门阵、八封阵、连环阵、金龙咬尾阵等。这种诗词牌匾的多种组合，既是乡村私塾文化和民俗文化的直接体现，又赋予了“字灯”深厚的文化底蕴和教育意义。

　　将其打造成常宁名片

　　2015年12月，新屋袁家的“常宁字灯”成功申报市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项目。2015年、2016年春节，新屋袁家连续组织举办了两届“常宁字灯”文化节，既传承了文化，还丰富了乡村文化生活。

　　为了进一步继承和发扬“常宁字灯”文化，让更多的人去知道并了解“字灯”文化的魅力，常宁市委派了专业的歌舞编排人员多次深入当地进行考察，在原有的基础上反复推敲和创新，编创出了一个以“常宁字灯”为元素的民俗歌舞《灯舞家园情》。

　　“‘耍字灯’亦文亦武，文为诗词对联牌匾，武若行军打仗阵势，以文唤武，以武彰文。”袁耀辉告诉记者，之所以选择青少年来耍灯，除了从观赏的角度考虑，更多的是希望袁氏家族后人能将“字灯”这一绚烂、独特的非物质文化遗产代代相传，把祖先的优良传统发扬光大。

　　一直致力于古民居保护和非物质文化遗产的挖掘整理工作的袁耀辉告诉记者，接下来，他将会继续发展和挖掘“字灯”文化内涵，创意和衍生“字灯”文化产业，争取将“常宁字灯”打造成“常宁名片”，真正使“常宁字灯”成为湖湘文化的一个符号载体。